第21章 风雨欲来（1/ 2）

韩非正已经到了老街，刚才出报社的时候，没再看到江信。

刚才颜雨说的话还回荡在脑海。

自打军部作出命令，让上海主动出击吸引注意以来，他见到的大多都是向西南转移，或者不得不留下的，没见过如此上赶着找死的。

这场会战，胜败与否，不得而知。

就连方雪铃，明天也要上火车去武汉避难。

大部分人，都是怕死的，连他也不例外。

只是啊，任何一个中华儿女心中都有一口气。

—位卑未敢忘忧国，事定犹须待阖棺。

什么人，什么事，都要拼一拼，让那小日本好好瞧瞧。

来老街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，就是平日里，在下班后没有值班的日子里，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那个小公寓里，徒感寂寞。

到这里，有认识的朋友，热热闹闹的，有那些烟火气息，让冷清的日子，多了些温度。

她不在的日子，也就这样，迷迷糊糊过去了。

当然，今天来也是为了另一件事。

“掌柜的收拾的怎么样了？”韩非正刚跨进门就问。

梅姨这些年也攒了些人脉，有朋友央她搬走。

本来还在各种指挥的女人看见韩非正，还没说话就先前柜台下面端来一碗绿豆汤，碗底散布着许多绿豆，飘着清香，走出来，端到韩非正面前的桌子上。

“差不多了，你先喝碗绿豆汤，放了糖，去去暑。我再去给孩子们包点东西，让他们也早点回家。”

“您也舍不得他们，这一去可能就再见不到了。”韩非正喝了口汤，说的话却令人伤感。

梅姨点点头，准备离开时又突然停下，动了动鼻子，韩非正抬起头来看她。

“怎么了？”韩非正向四周看了看。

“你……”梅姨欲言又止。

“掌柜的有什么事就说好了。”韩非正道。

“韩少爷是见过沪城报社社长了吧。”梅姨不太确定地问。

听到“沪城”两个字，韩非正一愣，没有反应过来，忽然又想到“言语”是整个出版社的名字，这报社在上海扎根许多年，早就被起了俗名，这名字也能看得出来报社在百姓心中的分量。

韩非正有些诧异，不明白梅姨是怎么知道他去报社这件事的，也回道：“的确是，颜先生还跟我说想加入宪兵队抗日。”

梅姨听完失神地倒退两步，吓得韩非正赶忙起身去扶，好在梅姨虚浮住了身边的货架。

“这，怎么了？”韩非正把梅姨扶到椅子上。

才见梅姨眼神逐渐找回焦距，轻声叹道：“……无碍。”

联想到上次在店里看到颜雨，和颜雨办公室熟悉的气味，韩非正知道这其中应该有什么事情，却不好过问。

只好端起了绿豆汤，道：“那掌柜的您累了就先歇会儿，我把碗放回厨房。”

“好。”梅姨还有些回不过神。

去厨房的时候又看见了沫沫，小姑娘梳了两个麻花辫，远远地看见韩非正冲他挥手：“韩大哥！”

这马上要打仗，学堂也不开了，老师早就走了，怕火车什么时候再停，走不了了。

“嗯。”韩非正点点头，把空碗放进水池，打开水龙头要洗。小姑娘走过来要帮忙，韩非正拒绝了她，想了想又说：“梅姨好像有些伤神，在外面，要不你去看看。”

沫沫听完就很着急地出去看。

韩非正也赶紧出了去，顺便又看了眼店里打包的进程。

再到大堂，梅姨又站在柜台前了，沫沫站在一旁，满脸的任性。

“韩少爷。”韩非正听到梅姨在叫他。

匆匆走过去，回：“掌柜的还有什么事？不过我今天是不能再跑趟报社了。”

梅姨摇摇头，怀恋的看了一眼小店，下定决心般说：“只是我决定不走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几乎是异口同声，韩非正和沫沫对视一眼，掩藏不住眼底的惊讶。

“为什么？”韩非正先冷静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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